追尋記憶深處的“年味” |
|
|
|
過年的日子臨近了,家家戶戶已經著手準備了,盡管現在物資豐富,大家還是把準備年貨,全屋清掃當成了春節的前奏。這“過年”兩字應該是充斥著幸福的一種儀式感。忙忙碌碌中年又向我們走來。 小時候是多么渴望過年,感覺一年的歡樂都要在過年的時候匯聚。還有就是走東家串西家的拜年。那時大家都盼著過年,大人們就算忙著掃房子,殺年豬,炸油餅麻花,也都是忙得不亦樂乎。看著孩子們把鞭炮拆散了一個一個放,歡樂充滿了整個院子。家里來的親戚很多都是很久沒見的,大家臉上的笑是那種最真摯的親情泛出的幸福。即便拜年禮也只是磚茶、罐頭,在青海還有拿一提袋花卷的,這是最開始的時候,農村人還是比較稀罕的。后來嫌累贅,拜年禮也就逐步商品化,因為那時很多人拜年騎自行車,一天拜好幾家,到最后兩家的時候花卷油餅什么的都在提包里折騰爛了,能騎摩托車來的算是富裕的了。 再說說殺年豬吧,那時大家一年到頭就養兩頭或三頭豬,留下一頭過年用,其他的都喂的差不多了賣掉補給家用。過年的那頭豬要一直喂到年根,大概到臘月二十四五才準備宰,在那個生活貧困的年代,可能大家都計劃著把殺年豬的事拖一拖,后面就能多吃些時日。殺年豬那天家里格外熱鬧,搭手幫忙的人也不少,燙豬毛的鍋早在前天晚上就借來了,一大早在大門前支起鍋,用大火把滿滿一鍋水燒開。宰殺的場面太血腥,我總是躲之不及。在我八九歲的時候,最喜歡撿拾大人們從豬身上拔下來的豬鬃了,我一把一把捋齊然后扎成捆,到了三月份專門有買賣人上門來收,雖然也就幾塊錢,但這樣一份意外的收入也能滿足我幾天的零嘴了。 大家七手八腳把豬燙干凈了,腸肚都沖洗好了,婦女們的湯飯也做好了,這頓飯是用最新鮮的豬脖子肉做的,據說吃了這頓飯,晚上的啥肉都不稀罕了。湯飯一般是旗花面,有時也做面片,里頭還是用新鮮的槽頭肉、蘿卜,土豆丁爛成下面的湯水,等面都下好了,再切點綠油油的小油菜,哇,那香味充斥著整個房間,一直飄到院子里。如果吃不完還會分給鄰居一些。那時大家有好的都會想著左鄰右舍。 到了晚上,血腸、面腸都做好了,我和媽媽在冷颼颼的廚房燒開一鍋水,開了以后把腸子放進去,煮一會用針在腸身上扎些小眼,以防炸裂。終于一切就緒,大家都圍坐在桌旁,老人們都在熱炕上,中間放個大炕桌,一年的盛宴仿佛在這一刻隆重開場。大家大塊朵頤,吃的舒心盡興。 無酒不成席,殺年豬的晚上大人們或者說男人們都要喝酒的,哪怕是十幾元一瓶的青稞酒也一定喝個心頭到。氣氛來了還要載歌載舞,小孩子們都是人來瘋,家里人越多,我們就玩的越肆意。 再來說說炸過年用的油餅、馓子、麻花,最早的時候大人們白天和面,醒發,到了晚上才開始炸,炸之前先捏個油神蹲在鍋邊,然后把家里的大門從里頭栓上,據說這樣不費油。是不是這么回事沒驗證過,但這也算是老百姓的年俗吧。記得最初的幾年家里炸的饃饃不那么酥脆,媽媽輩的也沒條件講究,純粹的就是把醒發好的面里揉點堿做成面劑子,再用手團成油餅,馓子是好幾個人分段搓,最后盤在筷子上下油鍋,在那個年代,炸的饃饃雖不怎么有品相,但炸油餅馓子也算是過年的一種儀式感。后來生活條件好了,婦女們互相切磋技藝,面里會放蜂蜜、雞蛋、芝麻等,炸出來的饃饃酥脆鮮香,讓人入口爆香,回味悠長。 準備完這些年就近在咫尺了。三十的那天大家依然起的很早,把家里角角落落收拾干凈后就該貼春聯了。現在都是從街上買來的春聯,那上面的字都是打印出來的,很少有自己寫的,我們家里大伯字寫的好,毛筆字也是自學成才,雖然達不到揮灑自如的境界,但一批一捺也是頗有章法。我小時候特別喜歡對聯上對仗工整的祝福語,“一帆風順年年好,萬事如意步步高”,橫批“吉星高照”;“人壽年豐福無邊,春華秋實財廣進”,橫批“門迎百福”如此等等,春聯每一聯一般七個字,橫批有四個字的,也有五個字的。也有十個字的大春聯,那是公司或單位大門上貼的。小時候我也會絞盡腦汁想一些句子讓伯伯寫在春聯上,感覺那樣很有成就感,因為不出意外的話那對聯是要貼一年的,過去親戚們來拜年,進門的時候都會留意大門兩邊的春聯,識字的還會一邊念一邊饒有興致的意會。農村家里一般是幾個門就幾副春聯,就連家外面的圈舍小門也貼上“牛肥馬壯”的紅字條,春聯一貼春節的節奏感拉滿。 春聯在古代也叫桃符,它有辭舊驅邪之意,演化到今天便是對來年的祈福,每一聯都是寓意美好、祝福滿滿的好詞。今年單位里領了一副春聯,我打開一看是書法家在燙金的圓印上寫的,字跡剛勁俊秀,上聯“讀書不賤有福之地”,下聯“守田無饑歲月長”,橫批“耕讀傳家久”,多好的辭啊,我咂摸著詞意喜上眉梢,這不就寓意著我們要多讀書、讀好書嗎! 無論時空怎么轉化,春節是華夏兒女回家的“動員令”,是春天帶給人間的吉祥安康。待到煙花四起闔家團圓時我們也將開啟嶄新的一年。 |
|
|
【打印】 【關閉】 |